“住民自决论”是“台独”分子把国民主权原理和民族自决原则进行歪曲嫁接所炮制出的畸形论调。其主张包括“台湾住民有自决独立的权利”、“台湾未来的前途必须由全体台湾住民共同决定”等，在岛内具有较强的迷惑性。一直以来，该论调为民进党及“台独”势力所“青睐”，甚至成为其实现“台独公投”主张的基石，他们企图通过宣扬“住民自决”、炮制“公投”议题，从根本上破坏“两岸同属一中”的政治基础，最终达到分裂国家的目的。
“住民自决论”的产生与发展
“住民自决论”可追溯到二战后美国伺机“托管台湾”、“改变台湾地位”的阴谋，是当时少数“台独”分子的主要诉求之一。后经“台湾基督长老教会”的大肆鼓吹和“党外运动”的恣意宣传，在岛内产生了较大影响。民进党成立后，“住民自决”成为其推行“台独”路线的行动指南。
（一）“住民自决论”的由来及其早期传播
日本投降后，在美国政客的支持下，岛内“台独”分子廖文毅、黄纪南等积极从事“台湾托管运动”。1946年6月，黄以“台湾青年同盟”主席的名义，向美国驻台北领事馆副领事柯乔治（George Kerr）递交了一份“请愿书”，妄称“台湾应该独立，在联合国监督下举行公民投票，并成为像瑞士一样的永久中立国。”①1947年8月，廖文毅、黄纪南向赴台湾考察的美国特使魏德迈递交了“台湾问题处理意见书”，要求“台湾的归属问题应在对日和约会议重新讨论，但必须尊重台湾人的意志，应举行公民投票决定”。②这成为“台独”分子鼓吹“住民自决”、“公民投票”的肇端。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基于反共、反华考虑炮制出“台湾地位未定论”，为日后的“住民自决论”埋下了伏笔。
20世纪50、60年代，“台独”分子在美国及日本右翼势力或明或暗的支持下，成立“台湾民主独立党”、“台湾人的自由台湾”、“台湾独立联盟”等“台独”组织，创办《台湾民报》、《台湾青年》等刊物，公然鼓吹“公民投票”、“民族自决”、“台湾独立”。1959年1月，廖文毅以中、英、日三种文字发表“告台湾八百万同胞宣言”，提出台湾问题“必须依民族自决原则，以国际协定所保障的台湾民族的、自由和独立的台湾来解决。”③1964年9月，彭明敏、谢聪敏等抛出“台湾人民自救运动宣言”，后得以在日本、美国刊物上发表。该宣言虽未直接提出“住民自决”主张，但其目标已包含了“自决”的重要内容，成为海内外“台独”或“自决”人士的理论源头。①1967年，美国学者拉斯韦尔和“台独”分子陈隆志合作出版《台湾、中国与联合国》，建议台湾经由“自决”获得“独立”，进而成为联合国会员国；其“自决”方式是“在联合国监督之下，在台湾举行公民投票......台湾人民会以压倒性多数选择成立一个独立的国家而脱离中国。”②有学者认为这本书第一次“真正地将台独与自决联在一起，使之成为一个前后一致性的法理要求......”③但由于当时的“台独”分子主要在海外宣传“住民自决论”，其岛内影响并不大。
（二）“台湾基督长老教会”大肆鼓吹“住民自决论”
20世纪70年代，随着国际形势的发展变化，岛内外“台独”势力日益活跃。“台湾基督教长老教会”利用宗教外衣，加快将“台独”祸水引入岛内，且与海外“台独”分子联动频繁，大肆鼓吹“台湾自决”。1971年12月25日，联合国大会2758号决议决定“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利，承认她的政府的代表为中国在联合国组织的唯一合法代表”，并把蒋介石的代表从联合国及其所属机构中驱逐出去。“台湾基督长老教会”随即发表“对国是的声明与建议”，声称“反对任何国家罔顾台湾地区1500万人民的人权与意志，只顾私利而做出任何违反人权的决定”，“人权既是上帝赐予，人民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命运”。④1972年底，该会在美国成立“基督教争取自决运动组织”，开展所谓的“台湾人民自决运动”。1973年3月，该会黄彰辉组织发表“台湾人民自治运动宣言”和“台湾人民自治运动纲领”，声称要“促进台湾人民在政治问题上的自主自决，为建设自由民主的台湾社会而努力。”⑤1975年4月蒋介石去世，岛内外“台独”势力掀起分裂活动新高潮。是年11月，“台湾基督长老教会”因“新版白话圣经”遭国民党当局没收，再次发表“我们的呼吁”，掀起“中国统一”与“台湾独立”之争。⑥1977年8月，即中美关系正常化之前，该会又发表致美国总统、有关国家及全世界教会的“人权宣言”，明确主张“台湾的将来应由1700万住民决定”，“促请政府于此国际情势危急之际，面对现实，采取有效措施，使台湾成为一个新而独立的国家”。⑦整个70年代，“台湾基督长老教会”一直是“住民自决论”的吹鼓手，他们以宗教为掩护，变相地将“住民自决”谬论引入岛内。
（三）“党外运动”恣意宣传“住民自决论”
与此同时，台湾“党外运动”迅速发展，在反对国民党威权统治的过程中，不断强化对“住民自决”的论述。1978年12月，美国宣布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以黄信介为代表的“党外人士”遂发表所谓的“国是声明”，声称“反对任何强权支配其他国家的命运”，“坚决主张台湾的命运由1700万人民来决定”。①至此，“住民自决”的主张正式成为“党外”主要代表人物共同的政治见解。1982年7月，康宁祥等人同美国24个台湾同乡会一起发表“共同声明”，宣称“台湾的前途应由台湾1800万人共同决定”。②同年9月，“党外”人士为备战“民意代表”改选，发表“共同主张”，第一条即是“台湾的前途，应由台湾1800万人民共同决定”。10月，“党外”“立委”许荣淑在“立法院”质询时提出，“对岸的大陆前途，理应由大陆10亿人民的自由意志来决定，而海峡这一边的前途与命运，则应由台湾的1800万人民来决定”。 ③1983年底，为参加增额“立委”选举，一些“党外人士”成立“中央后援会”并发表“共同政见”，宣称“台湾未来前途由1800万台湾人民共同决定”，“民主、自决、救台湾”成为他们的共同口号。④此时，“住民自决”已成为“台独”势力及“党外”人士共同追求的政治目标，当然也成为国际反华势力在台湾问题上非难中国的重要筹码。
（四）民进党将“住民自决”纳入政治纲领
1986年9月，民进党宣告成立。“第一次全代会”正式将“住民自决”列入党纲，宣称“台湾的前途，应由台湾全体住民，以自由、民主、普遍、公平而又平等的方式共同决定”，“任何政府或政府的联合，都没有决定台湾的政治归属的权力”。⑤1988年4月，民进党“二全大会临时会”通过“四·一七决议文”，宣称“台湾国际主权独立，不属于以北京为首都之中华人民共和国，任何台湾国际地位之变更，必须经台湾全体住民自决同意”，“台湾1900万人民有决定自己生存发展之权利”。⑥1991年10月，民进党召开“五大一次会议”，修正通过“台独党纲”，宣称“建立主权独立自主的台湾共和国及制订新宪法之主张，应交由台湾全体住民，以公民投票选择决定”。⑦1999年5月，民进党通过“台湾前途决议文”，宣称“台湾是一主权独立国家”，“任何有关独立现状的更动，都必须经由台湾全体住民以公民投票的方式决定”。⑧2007年8月，民进党“全代会”为配合陈水扁“急独”路线，抛出“正常国家决议文”，称“台湾是主权独立的国家，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互不隶属，互不治理；任何有关独立主权的变更，必须经由台湾公民投票的方式决定。”⑨
由此可见，民进党出台的一系列纲领性文件中均极力宣扬“住民自决论”，所谓的“住民自决”、“公民投票”已然成为其政策主张中的核心价值，也是其谋求“台独”、分裂国家的路径依归。
从“自决”诉求到“公投”活动
以所谓“住民自决论”为“合法性”依据，民进党及“台独”势力将通过“公投”、谋求“独立”作为长期追求的目标。
（一）推动“公投立法”活动
1990年11月，曾长期流亡美国的老牌“台独”分子蔡同荣发起成立“公民投票促进会”，宣称要“通过公民投票达到确保台湾主权国家地位”。次年，该会伙同民进党联手推动数次“公民投票加入联合国”活动。民进党还在“立法院”和“国民大会”推动“公投立法”和“公投入宪”，先后两次炮制“公民投票法草案”，并于1994年3月在“立法”机构通过一读审议。在20世纪90年代台当局进行的几次“修宪”过程中，民进党都竭力表达“公投”诉求。
民进党上台后，陈水扁公然叫嚣“公投立法”。2003年9月，陈更抛出“台独”时间表：2003年完成“公投立法”，2004年“公投”，2006年“公投制宪”，2008年正式实施“新宪法”。2003年11月，台当局处心积虑推动的“公民投票法”得以出台。2005年，民进党极力鼓吹并戮力推动的“公投入宪”终获“立法院”通过；在国民党、亲民党等“泛蓝”阵营的联手抵制下，虽然“台独”分子长期鼓吹的“公投独立”内容并未包含在内，但为此后岛内“公投”泛滥作了制度性的铺垫。2005年6月，陈水扁当局再度推动将“领土变更”、“宪法修正”纳入“公投”范围的“修正草案”，但因国民党反制及岛内外各界的强烈反对而未获通过。
2016年民进党重新执政，凭“立法院”单独过半优势，肆无忌惮推动重修“公投法”。2017年底，“公投法修正案”正式通过，虽未纳入“领土变更之复决”、“两岸政治协议”等敏感议题，但却大幅降低了提案、连署和通过门槛，且将投票年龄下修至18岁，打开了“公投”的“潘多拉魔盒”。
（二）“公投”议题的工具化
随着“公民投票法”及“公投入宪”的通过，民进党及“台独”势力利用“公投”议题攫取权力、绑架民意、谋求“台独”的行径愈演愈烈。2004年“大选”期间，岛内举行首次“公投”，即“强化国防、对等谈判公投”，因投票人数未过半而惨淡收场，但“公投绑大选”使陈水扁成功连任。
2006年元旦，陈水扁再次提出“公投”制定“新宪法”，其后又设定“入联公投”、“讨党产公投”等目标，企图通过炒作“公投”议题，掩盖贪渎罪行、化解执政危机。2008年民进党再度操弄“公投绑选举”，分别在1月“立委”选举和3月“大选”期间，举办“讨党产、反贪腐公投”和“入联、返联公投”，但均未通过。其后的国民党8年执政时期，马当局试图将“公投”议题去政治化、去意识形态化，但民进党仍伺机寻找法律和政策漏洞，炒作“公投”议题，为国民党施政设置障碍。
2018年底，与“九合一”选举同时进行的“公投”多达10项。其中蓝营的“反空污”、“反深澳电厂”、“反核食”3项“公投”均顺利通过，而民进党力推的“婚姻平权”、“性平教育”等“公投”却惨遭“滑铁卢”，“独派”团体鼓吹的“东奥正名公投”更被多数民意否决。
这充分显示，在民进党执政不彰、丧失民心的大环境下，借“公投”之名煽动民粹、骗取选票，已难为多数民众所认同。但是，民进党仍未放弃顽固的“台独”立场，“独派”更是抱团取暖、蠢蠢欲动。“喜乐岛联盟”鼓吹“独立公投、正名入联”毫不收敛，陈水扁也呼应称，“民进党‘党纲’、‘台湾前途决议文’说要改变独立现状，就要经由台湾住民公投来决定”，“付诸行动，推动‘独立公投’，才能展现坚守台湾主权的决心”。①在可预见的将来，民进党及“台独”势力必将继续推动“公投修法”，继续谋求“独立公投”，继续利用低门槛“公投”谋取利益最大化。
结语
民进党及“台独”势力极力鼓吹所谓的“住民自决论”，并将其作为“合法性”依据，肆无忌惮炮制“公投”议题，既是对历史事实的刻意歪曲，更是对民族自决原则的亵渎和滥用。事实上，1960年通过的《给予殖民地国家和人民独立宣言》中已明确规定，前殖民地国家即宪章中所规定的托管地和非自治领土享有自决权，其目的在于“迅速和无条件地结束一切形式和表现的殖民主义”；至于一国内部、一个地区或一个民族，则不享有这种权利。该宣言第6条规定：“任何旨在部分地或全面地分裂一个国家的团结和破坏其领土完整的企图，都是与联合国宪章的目的和原则相违背的。”1970年联合国大会通过的《关于各国依联合国宪章建立友好关系及合作之国际法原则宣言》中也规定，民族自决权之原则不得解释为授权或鼓励采取任何行动，局部或全部破坏或损害自主独立国家之领土完整或政治统一。
所谓的“住民自决论”及其“独立”运动，与民族自决原则之宗旨背道而驰，是以破坏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为目的的、彻头彻尾的分裂主义行径。后来的“台独”活动也清楚表明，民进党及“台独”势力鼓吹“住民自决”，继而推动“公投修法”及其相关活动，是其煽动民粹、攫取权力的主要工具，更是其谋求“台独”、分裂国家的惯用伎俩。但面对大势所趋、大义所在和民心所向的国家统一潮流，此种卑劣手法只会加重台湾社会的混乱和岛内民众的困顿，所谓的“住民自决”也将逐渐失去市场。
① 黄纪南口述、黄玲珠执笔：《“老牌台独”黄纪南泣血梦回录》，台湾独家出版社，1991年版，第146页。
② 参见全国台湾研究会编：《台湾问题实录》（上），北京九州出版社，2002年版，第498页。
③ 参见全国台湾研究会编：《台湾问题实录》（上），北京九州出版社，2002年版，第500页。
① 谭志强：“响亮的口号·危险的游戏——台湾住民自决论的法理分析”，载香港《明报》，1987年6月16日至18日连载。
② 黄嘉树：《台湾能独立吗——透视台独》，海口：南海出版公司，1994年版，第89页。
③ 谭志强：“响亮的口号·危险的游戏——台湾住民自决论的法理分析”，载《香港明报》，1987年6月16日至18日连载。
④ 全国台联研究室编印：《历史怪胎——“台独”》，1992年版，第13页。
⑤ 参见全国台湾研究会编：《台湾问题实录》（上），九州出版社，2002年版，第506页。
⑥ 参见全国台湾研究会编：《台湾问题实录》（上），九州出版社，2002年版，第5-16页。
⑦ 参见全国台湾研究会编：《台湾问题实录》（上），九州出版社，2002年版，第506页。
① 民进党党务工作委员会编印：“民主进步党党章党纲（草案）”，1986年11月8日。
② 姜殿铭等主编：《当代台湾大事典》，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第260页。
③ 黄嘉树：《台湾能独立吗——透视台独》，海口：南海出版公司，1994年版，第98页。
④ 黄嘉树：《台湾能独立吗——透视台独》，海口：南海出版公司，1994年版，第98页，第100页。
⑤ 民进党党务工作委员会编印：“民主进步党党章党纲（草案）”，1986年11月8日。
⑥ 民进党：“四一七决议文”，1988年4月17日。
⑦ 民进党中央党部秘书处编印：“民主进步党党纲党章”，1995年8月1日。
⑧ 民进党：“台湾前途决议文”，1999年5月8日。
⑨ 民进党：“正常国家决议文”，2007年9月30日。
① 民视新闻网：“肯定蔡英文‘四个必须’ 阿扁吁推‘独立公投’”，2019年1月3日。
《台湾周刊》2019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