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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九合一”选举翻转地方政治版图

2019年05月20日来源:郑育礼

  11月24日,台湾举行了“九合一”地方选举,参与此次地方公职人员选举的选民总数达到史无前例的1910万2502人,此次“九合一”选举产生了包括“直辖市长”、“直辖市”议员、县市长、县市议员、乡镇市长、乡镇市民代表、“直辖市”山地台湾少数民族区长、“直辖市”山地台湾少数民族区民代表及村里长等9项共计11047位地方公职人员。为此,全台共设置15886个投票所、有29万5904位工作人员参与投开票工作。

  选举结果

  相较于2014年选举,国民党执政县市(包括“直辖市”)由上届的6席增加至15席,其中包括成功连任的原执政县市新北市、新竹县、苗栗县、南投县、台东县与“连江县”。新增执政县市为:台中市、高雄市、宜兰县、嘉义市、云林县、彰化县、澎湖县、花莲县、金门县。

  民进党由13席惨跌至6席。原执政县市13个,即台南市、高雄市、宜兰县、嘉义县、云林县、屏东县、桃园市、台中市、基隆市、新竹市、彰化县、嘉义市与澎湖县。选举过后仅剩台南市、桃园市、嘉义县、基隆市、新竹市、屏东县6个。

  无党籍由3席变为1席,即由台北市、花莲县与金门县减少至仅余台北市。此外,由于台北市国民党候选人丁守中仅落后柯文哲3254票,已经在开票后向台北市法院提起诉讼。

  (一)“直辖市长”及“直辖市”议员方面

  1.“直辖市长”。投票率为66.11%,国民党获3席,占总席次50.00%;民进党获2席,占总席次33.33%;无党籍获1席,占总席次16.67%。

  2.“直辖市”议员。应选席次为380席,国民党获175席,占比为46.05%;民进党获137席,占比为36.05%。此外,无党籍获47席,“时代力量”党获7席,亲民党获4席,无党团结联盟获4席,新党获2席,“台联党”获2席,“绿党”获1席,“社会民主党”获1席。

  (二)县市长及县市议员方面

  1.县市长。投票率为68.87%。国民党获12席,占总席次75%;民进党获4席,占总席次25%。

  2.县市议员。应选席次为532席,国民党获219席,占比为41.17%;民进党获101席,占比为18.98%。此外,无党籍获187席,“时代力量”党获9席,亲民党获5席,“台联党”获3席,“民国党”获2席,劳动党获2席,中华民族致公党获2席,“绿党”获2席,无党团结联盟获1席。

  (三)其他地方公职人员方面

  1.乡镇市长/“直辖市”台湾少数民族区长。国民党得票数为1124744票,得票率为33.58%,当选人数为83人,占总应选人数比例为40.68%;民进党得票数为901226票,得票率为26.90%,当选人数为40人,占比为19.61%;无党籍得票数为1322794票,得票率为39.49%,当选人数为81人,占比为39.71%。

  2.乡镇市民代表/“直辖市”台湾少数民族区民代表。国民党得票数为627825票,得票率为18.72%,当选人数为390人,占总应选人数比例为18.16%;民进党得票数为350775票,得票率为10.46%,当选人数为151人,占比为7.03%;无党籍得票数为2360695票,得票率为70.38%,当选人数为1604人,占比为74.67%。此外,中华民族致公党当选2人,“绿党”当选1人。

  3.村里长。国民党得票数为2043786票,得票率为17.17%,当选人数为1220人,占总应选人数比例为15.75%;民进党得票数为633126票,得票率为5.32%,当选人数为285人,占比为3.68%;无党籍得票数为9200824票,得票率为77.28%,当选人数为6231人,占比为80.46%。此外,“青年阳光党”当选2人,“时代力量”当选1人,亲民党当选1人,中华民族致公党当选1人,中华统一促进党当选1人,“人民民主党”当选1人,“天宙和平统一家庭党”当选1人。

  此次“九合一”选举的特点

  一是“边开票边投票”成为此次选举一大特点。由于此次“九合一”选举被多项“公投”捆绑投票,导致投票耗时较长,虽然原订24日16时投票截止,但台北市多个行政区都有选民在投开票所大排长龙等待投票,直到24日19时46分才全部投票完成,台北市士林区为最后完成投票的行政区,最终导致台北市开票到25日3时2分才完成开票,总计开票时间长达11小时。同时也导致了台北市在16时已经开票后,但仍有选民尚未投票,呈现极为奇怪的“边开票边投票”局面。

  二是岛内地方政治版图“绿地变蓝天”。2014年台湾地方县市公职人员选举,国民党全面溃败,到2016年,国民党更拱手交出了“中央”执政权与立法机构主导权。但仅过两年后,国民党在此次地方公职人员选举中就展现出席卷全台的风潮,尤其以韩国瑜为代表,不仅搅动了高雄市选举,以15万余票的大幅领先优势拿下绿营执政长达20年的高雄市,还带动了国民党在全台多个县市的选情,激起国民党支持者的投票热情,大涨国民党的选举势头。国民党在此次不仅拿下6个“直辖市”中的一半,总县市长席次更高达15席,超越民进党在2014年的13席。岛内县市政治版图实现“绿地变

  蓝天”。

  三是第三势力仍有不俗实力。其一,无党籍地方实力不容小觑。除柯文哲连任台北市长外,无党籍在六个“直辖市”及县市议员层面仍有较强实力,还在乡镇市长、市民代表及村里长方面具有十分明显的优势,尤其是村里长当选人占比更高达80%以上。其二,“时代力量”地方实力有所增强。“时代力量”首次参与地方公职人员选举,就在6个“直辖市”拿下7席议员,在县市拿下9席议员,总计16席议员,当选人数占“时代力量”提名人数(40人)的40%。其三,亲民党、“台联党”地方实力有限。在议员层面,亲民党与上届相同,均为9人,“台联党”则由9人下降至5人,无党团结联盟由上届2人上升至5人。新党仍维持台北市的2席议员不变。

  四是民生议题成为此次选举重要议题。由于民进党当局执政不力,政绩乏善可陈,未改变岛内经济发展缓慢、薪资水平停滞的局面,民众满意度很低,因而虽然蔡当局打出“反中、反介入”等口号,借此刺激绿营基本盘,让支持者感受到危机,激发投票意愿。但事实上,此次选举中,选民更关注候选人在改善民生经济议题方面的政见,诸如希望增加陆客赴台提振观光业、扩大农渔产品外销大陆等经济议题,以及空气污染、食品安全、核电等有关环保及民生安全的议题。此外,民进党当局执政两年期间,“年金改革”、“劳基法修法”等问题政策激起诸多民众不满,劳工及军公教群体收入受到严重影响。

  五是新媒体在动员造势阶段发挥了较大作用。此次选举相较以往,各县市候选人在新媒体方面下足了功夫。除了以往打选战的传统手段,诸如造势大会、扫街拜票及基层组织动员等,多位县市参选人积极挖掘网络资源扩大宣传,博取认同,甚至有候选人主打网络动员,形成十分火热的网络声量。譬如台南市长参选人、70岁的伍彩集团创办人林义丰用一波“CRAZY FRIDAY”的音乐节竞选广告迅速抢攻青年票仓,这支广告在社交媒体上一呼百应,为台湾带来一股“亏鸡福来爹”(即CRAZY FRIDAY音译)热潮,吸引了众多年轻人的支持。高雄市长参选人韩国瑜在“九合一”选举前夕,通过脸书直播“空中夜谈”,提到多项亲身遭遇,也吸引超过5万人在线观看。脸书、Line、PTT等网络传播平台及交流工具在此次选举中,成为参选人拉近选民关系、讨论政见以及应对选战攻击的重要平台。尤其是此类新媒体直接贴近青年群体,容易在青年人群中形成较强的传播效应,甚至通过年轻人影响长辈投票,有效扩大参选人的影响力,提振选民投票热情。

  六是青年世代投票意识增强,成为选举重要力量。在2014年之后,台湾青年世代的政治参与热情逐步提升,尤其是逐渐意识到岛内政局发展密切关系到自身利益,使得青年投票热情高涨,在投票日前夕岛内火车上也出现众多返乡投票的青年学生。根据台“中选会”公布的数据显示,岛内20-29岁的选民有3140150人,30-39岁选民有3641555人,合计占比超过选民总数的三分之一,“首投族”(即20岁)选民比例预估在30万人左右。根据台北市选举委员会统计,台北市长选举人数共2164155人,其中,首次参与市长选举投票者的“首投族”有115363人,占比约为5.33%。青年世代、“首投族”已经成为影响岛内选举胜负的重要力量。

  七是“正面选举”博得选民好感。在台湾此前各项选举中,参选人之间往往充斥各种负面选举行为,堪称一场负面文宣竞赛。虽然历届选举都有参选人表示“期待一场政策讨论的良性选举”,但实际上,参选人出于通过“负面竞选降低中间选民投票意愿,让选战回归基本盘,看颜色投票”,导致负面文宣始终充斥岛内选举。而在此次选举中,以高雄市参选人韩国瑜为代表,以正面选举为主要竞选策略,塑造正派选战形象,博得了众多选民的青睐。

  八是“政策买票”成为民进党当局挽救选情的重要手段。蔡当局高层人士在选前辅选期间大力端出“政策牛肉”,介入高雄市等县市选举,力图以政策收买选民选票。特别是在选情激烈的高雄市,蔡英文为陈其迈辅选时表示,蔡当局将支持高雄成为“新南向政策”的基地,“机场若不够就扩大投资,打造成台湾最好的国际机场”,“蔡英文当局、赖清德的‘行政院’团队,一定会跟高市府一起打拼”。赖清德更是多次南下高雄,为陈其迈助选,除了启动桥头科学园区建设外,还承诺核定高雄市第3条捷运系统经费1400亿(新台币,下同)、红线捷运延伸经费303亿以及高雄港国际化经费361亿等共7项建设,总计金额高达2376亿元。

  九是“非典型”政治人物深得选民青睐。台湾经过几十年的政治演变,形成一种模式化的选举过程,也使得民众对于传统政治人物的接受度逐年下降,民众对传统政治人物的不满逐渐累积,因而选民一旦碰到“看起来跟自己一样”的人物出现在台湾政坛,众多普通百姓便“欢呼雀跃”。尤其以2014年柯文哲的异军突起,“非典型”政治人物开始获得选民青睐。此次选举中,韩国瑜以直白的说话方式,秃头“买菜郎”、便装加球鞋的出场形象,加之一口流利的闽南语,使得韩国瑜能够散发出一种独特魅力,甚至超越柯文哲,成为岛内选民更加喜爱的“非典型”政治人物。

  《台湾周刊》2018年第46期